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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卷!第#期 西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 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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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性与中国现代文学的反思
杨 联 芬
!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北京市 A " C "
"BD
摘 ! 要!现代性这一源自西方的概念#就其在中国的情形而言#包含了对西方现代性共时与历 时 双 重 因
素的整合#并被赋予了进步理性主义的意味$现代性在 物 质 层 面 与 精 神 层 面 的 矛 盾 性# 代 性 话 语 本 身 所 富
现
有的丰富性与自我反省意识#为我们理解中国现代文学的 矛 盾 与 困 境# 释 百 年 中 国 文 学 新 潮 更 迭 而 未 成 大
解
观的现象#提供了一种独特的可能$
关键词!现代性%中国现代文学%进化论%道德中心
中图分类号! " G!! 文献标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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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文章编号! "IG C # " "#" DI$
A "# C !" $ "IA #"
"
!! 中国的 现 代 性# 而 言 之# 两 个 鲜
概 有 第 # 号茅盾)新文学研究者的责任与努力* 都对
等#
一 明特征& 一是确立了以’ 进步( 为指向的社 西方文学史作过与陈氏相似的’古典-浪漫-写实
会文化的线性发展图式%二是确立了以西 -新浪漫! 象 主 义 " 的 描 述# 洲 文 学 史 的 ’
表 ( 欧 进
方文明为方向的坐标$ 化(本质得到强 调$ 五 四 以 后 的 新 文 学# 在 这 幅
就
中国古来只有循环论的历史观#而没有进化的 西方文学进化图 中# 定 自 己 的 位 置# 择 自 己 的
确 选
历史观$将社会历史 过 程 看 作 以 ’ 步( 方 向 的
进 为 目标- -茅盾诸人选择了写实主义#
- 创造社则选择
线性发展图式#是严复)天演论*对中国近现代文化 了浪漫主义$
的一个贡献#也是他引领中国现代文化走入的一个 ’西方典范( 进化论(
与’ 意识对 # 世纪中国文
"
误区$从康有为+严复+梁启超到五四新文化人#都 学的影响之剧#是以前处于同一视阈下的研究主体
将西方现代历史 看 作 优 胜 劣 汰+ 断 进 步 的 过 程# 所难以充分意识到的$
不
同时想象中国的现代性也将沿着同样的路线前进# 我们曾经对郭沫若在 # 年代末的转变感到突
"
其目标是朝向 进 步 的$ 从 清 末 启 蒙 运 动 开 始# 现
’ 兀#对他像当初崇拜个人主义那样坚决抛弃个人主
代,传统( ’ 方,中 国( 元 对 立# ’
#西 二 与 新,旧( 值
价 义#像当初鼓吹浪漫主义那样彻底否定浪漫主义的
二元论一起#构成 # 世 纪 中 国 现 代 性 观 念 中 比 较
" 行为# 为 困 惑$ 然 而# 旦 我 们 对 左 右 其 文 化 选
甚 一
固定的元素#中国的现代性常常被简单地置于非此 择的进化论观念有充分的估计#这个现象便容易理
即彼的二元对立的选择中$ 解了$
晚清新小说运动确立了西方文学在中国现代 # 年代中期# 克 思 主 义 与 革 命 文 艺 由 欧 洲
" 马
文学建设中的典范地位#五四文学革命则进一步将 发端而蔓延至世界各地# 成为当时世界最新的思想
西方古典主义以后的文学史描述为文学的进化史$ 文化潮流$倡导革命文学的太阳社+创造社诸作家
A A 年#
FD 文学革命尚未开始# 独 秀 在) 青 年*
陈 新 第 以第四阶级自居# 诵 马 克 思 主 义# 为 得 风 气 之
口 以
A 卷第 !+ 号上发表)
$ 现代 欧 洲 文 艺 史 谭* 将 欧 洲
# 先# 睨 天 下# 文 坛 状 况 大 为 不 满 和 不 屑$ 他 们
睥 对
文艺的演变描述 为 ’ 典 主 义-理 想 主 义 ! 漫 主
古 浪 告别五四#认为过去的文学是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
义"-写实主义-自然主义(的进化模式 ./
A
% 四新
五 级文学% 们 批 判 鲁 迅+ 盾+ 达 夫# 布 无 产 阶
他 茅 郁 宣
文学运动开始以 后# 氏 的 这 种 描 述# 新 文 学 理
陈 在 级革命文学是主 流$ 郭 沫 若 的 ) 命 与 文 学* 表
革 发
论家的笔下继续被重述$如)小说月报* A 卷第
第 A 于运 动 刚 刚 开 始 的 A # 年# 啻 为 革 命 文 学 的 一
FG 不
G 号 谢 六 逸 ) 学 上 的 表 象 主 义 是 什 么* 第 A 卷
文 + # 篇宣言$其中的进化论逻辑#特别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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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稿日期!" !JA
#" AJAB
作者简介!杨联芬! G J " 女#
A ! # 四川荥经人#
F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研究中国现当代文学$

3. !! 社会进化的过程中!每个时代都 是 不 断 地 革 命 着 瞿秋白在- 鲁迅杂感选集/
.
zycnzj.com/ www.zycnzj.com 序言0 曾经这样
中&
前进的"每 个 时 代 有 每 个 时 代 的 精 神! 代 精 神 一
时 概括鲁迅的一生, ,
,
变!革命文学的内容便因之而一变" $!C"
#
#
K !! 鲁迅从进化论进到阶级论!从绅 士 阶 级 的 逆 子 贰
这段话使人想起胡 适 # 时 代 有 一 时 代 之 文 学$
一 的 臣进 到 无 产 阶 级 和 劳 动 群 众 真 正 的 友 人! 至 战
以
著名论断%进化论 的 确 是 中 国 现 代 文 学 的 理 论 基 士%% # $!F C"
C
KF %
础&它催生了五四文学革命&同样也为 # 年代激进
" 这段话多年来 一 直 被 视 为 鲁 迅 一 生 的 经 典 概 括 ’ (
B
的革命文学提供了理论依据% !! " 然而却 与 鲁 迅 实 际 的 存 在 状 态 并 不 完 全 吻
KB &
#在第一个时 代 是 革 命 的& 二 个 时 代 又 成 为
第 合&二者之间形成一个奇特的怪圈, ,鲁迅后期对
,
非革命的&在第一 个 时 代 是 革 命 文 学& 第 二 个 时
在 阶级论的认同&不但不是抛弃进化论&相反&正是进
代又成为反 革 命 的 文 学 了%$ !B" 照 这 个 逻 辑&
K 依
’(
#
化论起了决定作用%
#浪漫主义文学 早 已 经 成 了 反 革 命 的 文 学$ ’(
#
K &
!F" 鲁迅 一 生 都 不 曾 抛 弃 过 进 化 论& 使 他 自
这
#前一个时代有革 命 文 学 出 现& 后 一 个 时 代 又 有 A A 年从书斋走出以后& 不 再 回 到 古 籍 之 中&
而 FB 就 而
革革命文学出现& 更后一个时代又有革革革命文学 一直站在社会思潮前列%鲁迅一生都没有放弃的&
出 现 了% 如 此 进 展 以 至 于 现 世 )) 凡 是 表 同 情 于 一个是进化论&一个是尼采式的个人主义%这构成
无产阶级而且同时 是 反 抗 浪 漫 主 义 的 便 是 革 命 文 他内在世界的矛盾性和丰富性&使他常常因为强烈
学%$’(
#
!F 郭沫 若 们 以 抢 滩 夺 险 的 进 取 姿 态& 自
K" 与 的主体意识而在# 事物面前疑虑重重&
新$ 最终却又
己的过去决 裂& 布 # L 时 代$ 束 * 时&
宣 阿 结 同 他 选择了#
’(
!
跟进$%在鲁迅的思想轨迹中&个性主义与
们对那些依然滞留在# 过去$ 落伍者$
的# 大肆讥评% 人道主义的集体主义并不是彼此替代的关系& 而阶
在这被进化论激荡着的时代思潮中&鲁迅的犹 级论与进化论 也 不 是 同 级 平 行 的 概 念% 进 化 论 促
疑以及犹疑中的选择最能拨动我们的心弦&促使我 使他在现实中选择# &
新$ 坚强的个人意志则时时使
们对现代文学的进步或进化观念进行反省% 他对现实的选择产生怀疑%对# 的担忧&
老$ 促使他
五四前夕&进化论曾经支撑着鲁迅及其同时代 加入左翼并成为左联的#盟主$ 而个人的理性却使
&
人对中国传统文化毅然反叛&用西方人文主义及现 他 对 这 个 选 择 始 终 充 满 苦 闷+ 疑 与 懊 恼& 在
怀 他
代话语建立 了 五 四 新 文 学%A # 年 前 后& 革 命 A ! 年致胡风 信 中& 劝 萧 军 不 要 入 左 联& 一 到
FC 当 FD 就 #
文学被推 为 # 新 $ 创 造 社 激 进 作 家 嘲 笑 鲁 迅 是 里面去&
最 & 即酱到无聊的纠 纷 中& 声 无 息$ !# A"
无 ’(
F
KA %
#封建余孽$ (+ 社会变革中的落伍者$ #
’
$
# + 无聊 赖 地 进化论和鲁迅特 有 的 理 性 直 觉& 成 一 种 紧 张&
构 使
跟 他 弟 弟 说 几 句 人 道 主 义 的 美 丽 的 说 话$ 时&
’(
D
鲁 他终其一生&精神 始 终 处 于 深 刻 的 矛 盾 与 焦 虑 中%
迅一方面以其固有的敏锐与理性进行坚决还击&认 鲁迅后期& 有 再 写 出 - 草0 样 的 作 品& -
没 野 那 但 野
为这些从前的浪漫主义者向革命的#飞跃$ 不过是
& 草0中形而上的虚 无 与 绝 望& 一 直 伴 随 他 走 到 生
却
#弄文艺的人$ 防着自己的没落$
为# 而选择的手段& 命的终结%
#如漂浮在大海里$的人#拼命向各处抓攫$ 这个情
& !! 中国文学的现代性&由于缺乏精神的
形与#二十世纪以来的表现主义&踏踏主义&什么什 二 超越性& 因而文学往往成为社会现代性的
么主义的 此 兴 彼 衰 $ 一 样 的
是 ’(
G
!G " 就 这 一 点
K# % 附庸&表现在文学观念上&就是道德至上%
看& 迅 似 乎 很 理 智& 而 另 一 方 面& 克 思 主 义+
鲁 然 马 中国现代文学的道德主义特征&贯穿于现代文
苏俄社会革命+左翼革命文学&以其# &
新$ 击中了鲁 学产生与发展的始终%
迅的要害% 以晚清新小说运动为 例%A 世 纪 F 年 代 末&
F "
进化论曾经使鲁迅相信青年胜于老年+将来胜 一向不在士大夫学术视野中的小说&突然成为学界
过现在&他看不起 轻 佻 的 革 命 文 学 家& 不 能 不 对
却 青 睐 的 对 象% 一 批 倡 导 新 学 的 知 识 分 子& 复+
严 康
新兴的马克思 主 义 学 说 怀 着 几 分 敬 畏% 他 在 理 性 有为+ 启 超+ 曾 佑+ 纾 等& 纷 注 意 并 倡 导 起
梁 夏 林 纷
论辩上没有输给讨 伐 他 的 革 命 文 学 家& 惧 怕 #
但 落 小说来&这就是导致 中 国 文 学 现 代 转 型 的 # 说 界
小
伍$ 过时$
和# 的进 化 心 态& 使 他 在 逻 辑 上 输 给 了
却 革命$%其初衷并 非 小 说 或 文 学 自 身 的 发 展& 是
而
马克思主义, ,他急忙翻译普列汉诺夫的著作&
, 并 与立学会+ 演 说 一 样 的 社 会 改 革 与 公 民 启 蒙 教
搞
且在冯雪峰等人 的 怂 恿 下& 论 敌 握 手 言 和& 加
与 参 育%维新知识分子看中小说&是因为小说不仅受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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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左联%鲁迅晚年的这一选择&成为中国现代文学 最广&而且几乎是世俗社会惟一与上层社会及主流
史上最有讽刺意味的现象% 意识形态沟通的平台%#仅识字之人&有不读1 &
经2

4. 无有不读小说者! #"$%A & 说 在’ 心" 外 对 世 理想内涵的’ 小 说" 新 小 说" 概 念 上 说 只 是
小 娱 之 新
" K !zycnzj.com/ www.zycnzj.com
A
!’ 从
俗社会道德伦理(价值观念的影响) 几几出于经史
’ ’小说"之一部分) 启 超 用 代 表 局 部 的 概 念) 替
梁 代
上" ’ 天 下 之 人 心 风 俗) 不 免 为 说 部 之 所
)而 遂 了全称概念)而代 替 的 理 由) 新 小 说 具 有 全 新 的
是
持"#A
A$
K # !’
%A & 故*六经+ 能 教) 以 小 说 教 之,
不 当 正 道德与思想内 涵! 梁 启 超 关 于 小 说 是 文 学 最 上 乘
史不能入)当以小说入之,语录不能喻)当以小说喻 的论断)显然既不符合小说在中国文学史上实际存
之,律例不能治) 以 小 说 治 之!
当 " #"$
A
%A & 说 成 了
K! 小 在的情形) 难 以 在 刚 刚 尝 试 的 新 小 说 中 得 到 印
也
思想启蒙的首选形式! 证!中 国 小 说 尽 管 产 生 过 杰 作) 只 是 个 别) 为
但 作
A " 年) 启 超 在 中 国 历 史 上 第 一 家 小 说 杂
F# 梁 一种文学样式) 的 发 展 既 不 充 分) 乘 之 作 更 如
它 上
志-新小说. 上发 表 - 小 说 与 群 治 之 关 系. 文 章
论 ! 凤毛麟角!中国文学的最上乘)集中在积累着中国
一开始就说/ 欲新一国之民)
’ 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 几千年文化底 蕴 与 文 学 传 统 的 诗 与 散 文 中! 值 得
说! 直截了当地将 小 说 置 于 社 会 意 识 形 态 诸 形 式
" 注意的是)梁启超在 此 使 用 的 ’ 学" 词) 的 并
文 一 指
的主导地位) 故欲新道德)
’ 必新小说,欲新宗教)必 不是现代概念上的’文学艺术" 文学" 而是传统
的’ )
新小说,欲新政治)必新小说,欲新学艺) 必新小说, 文学观念中以经史为代表的’ 文章"!因此)当小说
乃至欲新人心(欲新人格) 新 小 说"#$) 予 小 说 被列为’
必 #
A
赋 文学" 便意味着它被’
时) 非小说化"了!
巨大的社会改革功能!随后)他在-新民丛报.上补 晚清 新 小 说 追 求 ’ 起 国 民 政 治 思 想) 励 其
发 激
充了一个关于小说地位的规定’小说为文学之最上 爱国精神"$$%$ & 思 想 效 应) 召 ’ 以 藏 山 之
#
A
KA 的 号 当
乘"!$)
#
A
将千百 年 来 一 直 不 入 流 的 小 道 文 体) 行
硬 文(经世之笔行之"!$)
#
A
追求先 贤 文 章 的 不 朽 境 界!
提升为文学正宗!他的文章)使用的是一种毋庸置 梁启超的论述经过这样一种曲折的’误读" 终于以
)
疑(无须论证的价 值 判 断 语 言) 不 是 逻 辑 推 理 语
而 失去小说性为代价)使小说获得一种’ 与’ 的
雅" 正"
言,他在’小说" 念 下 原 本 不 能 自 圆 的 论 证) 被
概 却 身份或者名分!梁启超自己首先实验的新小说-新
统摄在强烈的’ 质 正 义" 感 性 力 量 中! 他 在 抨
实 的 中国未来记. 仅完 成 的 五 回 中) 有 两 回 是 由 ’
) 就 演
击传统小说对世俗社会伦理道德的影响时)将中国 讲" 论辩"
与’ 组成) 述 者 及 点 评 者 都 将 小 说 的 重
叙
传统小说定性为’中国群治腐败之总根源" / ##$
A 心放在了阐述维新派的政治理念上)并以汉代著名
!! 吾 中 国 人 状 元 宰 相 之 思 想 何 自 来 乎？ 小 说 也! 的政论文章-盐铁论.为比照对象!点评者对-新中
吾中国人 佳 人 才 子 之 思 想 何 自 来 乎？ 小 说 也! 吾 中 国未来记.第三回作’ 批" ’ 国 前 此 惟 - 铁
总 说/ 中 盐
国人江湖 盗 贼 之 思 想 何 自 来 乎？ 小 说 也! 吾 中 国 人 论.一书)稍有此种 体 段! 这 是 公 然 以 ’ 章" 准
" 文 标
妖物狐兔之思想何自来乎？小说也! #$
#
A
评价小说) 我 们 感 受 到 了 梁 启 超 们 视 新 小 说 为
使
他站在思想和道德批判的立场上)将中国民众精神 ’文学之最上乘" 底 气 之 所 由 出! 梁 启 超 本 人 对
的
的 愚 昧( 后 等) 归 因 于 旧 小 说 的 熏 染! 他 列 举
落 都 这篇小说的写作动机也说得非常明确/ 兹编之作)
’
民间陋习)诸如’争坟墓而阖族械斗杀人如草)因迎 专欲发表区区政见"D$)
#
A
通篇体现 的 是 雄 辩 之 才 与
神赛会而岁募百万 金 钱" ’ 风 水 阻 止 铁 路( 止
)因 阻 正义之理!
开矿" 认 为 这 些 陋 习 的 形 成) ’ 惟 小 说 之
等) 都 曰 中国传统文化所注重的概念)是与西方文化理
故"!他还历数社会道德与风气的败坏) 奴颜婢
如’ 论中的逻辑概念不同的’名分"!孔子在谈诗时)首
膝" ’
( 轻弃信义" ’
( 寡廉鲜耻" ’
( 沉溺声色" 认为
等) 先是 ’ 名 " 且 说 ’ 不 正 则 言 不 顺 " 但 这 个
正 ) 名 !
根源也都 ’ 惟 小 说 之 故" ! 按 梁 启 超 的 推 论) ’ )
曰 ##$
A
名" 显然并非依靠理性逻辑界定和推导的理论概
传统小说是’陷溺人 群" 罪 魁) 对 中 国 社 会 %
的 应 主 念)而是服从于伦理需求的言说者的价值判断和道
要是民间&的道 德 风 习 负 责! 既 然 如 此) 说 何 以
小 德立场!中 国 文 化 中 的 ’ " 常 常 不 代 表 理 性 之
名 )
能够迅速脱胎换骨(演变成能够’新民" ’
( 新政治" ’ )
( 真" 而代表伦 理 之 ’ ! 梁 启 超 的 新 小 说 论)
正" 体
’新道德" ’ 风 俗 " ’ 上 乘 " ’ 学 "
(新 的 最 的 文 呢？ 原 现了中国文化 伦 理 至 上 的 惯 例! 梁 启 超 不 经 逻 辑
来)此刻被梁启超置 于 ’ 乘" 小 说) 经 不 再 是
上 的 已 推理的结论)源于 现 实 的 需 求) 一 种 符 合 历 史 正
即
’过去"的小说)而是在审美特性与话语方式上都相 义的’ !于是他关于新小说的非逻辑性论证)
善" 非
当程度’非小说"化了的新小说! 但没有人去质疑)相反一呼百应!
当梁启超将小说置于’文学之最上乘" 这里
时) 着眼于道德正义)导致了中国现代文学理论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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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说" 已经不是指既有的中国传统小说所代表
) 述的随意化(非理性!
的那个’中国小说" 而 是 即 将 产 生 的( 他 赋 予 了
) 被 以胡适为例) 在 文 学 革 命 中 的 言 论) 常 常
他 就

5. 因! 与! 的二元论而导 致 前 后 矛 盾#A A 年 成为应时之 需 的 利 器- -这 正 是 中 国 文 学 现 代 性
善" 真" zycnzj.com/ www.zycnzj.com
FC -
A 月$胡适在% 学 改 良 刍 议 & 第 二 部 分 ! 模 仿
文 的 不 追求中的非!现代"特征#
古人" 对中国文学做出这样的评估’
中$ 总之$现代性 话 语 的 自 我 反 思 意 味$ 我 们 理
为
!! 吾每谓今日之文学!其足与世界" 一 流# 学 比
第 文 解现代文学的矛盾与困境提供了一种可能$也为我
较而无愧色 者! 有 白 话 小 说 $ 佛 山 人! 亭 亭 长! 们解释百年中国文 学 新 潮 频 繁 更 迭 而 始 终 未 成 大
独 我 南
洪都百炼生 三 人 而 已% 项& 此 无 他 故! 此 种 小 说 观提供了一个自我拷问的视野#
一 以
皆不 事 模 仿 古 人! 三 人 皆 得 力 于 ’ 林 外 史 ( ’
$ 儒 !水
参考文献!
浒( ’
! 石头 记( 然 非 模 仿 之 作 也& 而 惟 实 写 今 日 社
& % ( ) 陈独秀 (现代欧洲文艺史谭() 新青年$F D$$ (
A! *( AA *+
会之情状! 能 成 真 正 文 学& 其 他 学 这 个! 那 个 之
故 学 ( ) 郭沫若 (
#! 革命与文学() 创造月刊$F G$!P
*( A# *+
诗古文家!皆无文学之价值也& G)*! +
(
A
KG ( ) 钱杏邨P 死去了的阿 L 时代() 太阳月刊$F B$!P
!! *( A# *+
这里的!第一流"之说$言未必由衷$不可完全当真# ( ) 杜荃*
$! 郭沫若+ 文艺战 线 上 的 封 建 余 孽() 创 造 月 刊$F B$
( *( A#
*+
他看重的是!白话" 而 不 是 ! 学" 因 为 要 抬 高 白
$ 文 , AP
( ) 李初梨P 怎样地建设革命文学() 文化批判$F B$#P
D! *( A# *+
话地位$便把历代白 话 小 说 叙 述 成 ! 宗" 晚 清 的
正 $
( ) 鲁迅 ( 醉眼"
G! ! 中的朦胧( ) 鲁 迅 全 集’ $ 卷( ) 北 京’
H ( 第 @P 人
这几部谴责小说$也便沾光成为!世界一流"#晚清 民文学出版社$F A
A BP
这几位小说家$固不 能 称 为 ! 界 一 流" 而 这 个 论
世 $ ( ) 瞿秋白P%
C! 鲁迅杂感选集&序言( ) 瞿秋白文集’ ! 卷( )
H ( 第 @P
断与胡适后来的说 法 也 是 矛 盾 的- -A # 年 胡 适
- FC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F !
A DP
在% 官场现形记/ 中$
. 序& 说此书铺叙话柄$像随笔$ ( ) 王富仁P 中国 鲁 迅 研 究 的 历 史 与 现 状 ( ) 杭 州’ 江 人 民
B! @ ( 浙
出版社$F F
A FP
!既没有结构$又没有剪裁" !
$ 书中的人物几乎没有
( ) 鲁迅全集’ A 卷( ) 北京’
F! 第 ! @ ( 人民文学出版社$F A
A BP
一个有一点个性的表现$读者只看见一群饿狗嚷进
(" ! 康有为P%
A) 日本书目志&识语( ) 陈 平 原$ 晓 虹 ( 十 世 纪
H ( 夏 二
嚷出"C)*$ C+ 认为 ! 刺 小 说 之 降 为 谴 责 小 说"
(
A
K! $ 讽 $ 中国小说 理 论 资 料’ A 卷 ( ) 北 京’ 京 大 学 出 版 社$
第 6 ( 北
是! 学 史 上 大 不 幸 的 事 "C)*$ B+ 而 此 前 的
文 (
A
K! # A BP
FF
(A ! 几道*严复+ 别士*夏曾 佑+ 本 馆 附 印 说 部 缘 起 ( ) 陈 平
A # 年$
F! 他在%五十年来中国 之 文 学& 对 谴 责 小
中$ A) $ P HP
原0夏晓虹 (二十世纪中国小说理论资料’ A 卷( ) 北京’
第 6P
说也作过相似的评价#
北京大学出版社$F F
A BP
联想到 A # 年郭沫若在%
FG 创造月刊&倡导革命
(# ! 梁启超*
A) 未署名+ 论 小 说 与 群 治 之 关 系() 新 小 说$F #$
P *P A"
文学时$ 经 创 造 过 一 个 ! 学 " 式’
曾 数 公 MN 文 学$ *+
AP
MN 革命$ 文 学 N 革 命 # ! $ 不 能 不 令 人 感 到$
便
()
O (! ! 梁启超*
A) 未署名+ 新小说第一号() 新民丛报$ " $ "P
P *P A #* +
F #
中国文学的现代性$ 原来更多时候是借助! 谬论" 而 ($ ! 中国唯一之 文 学 报 ( ) 陈 平 原0 晓 虹 ( 十 世 纪 中 国 小
A) HP 夏 二
说理论资料’ A 卷( ) 北京’
第 6P 北京大学出版社$F F
A BP
实现的#注重结果而忽略过程$尤其是注重实质正
(D ! 梁启超P 新中国未来记1绪言() 新小说$F #$AP
A) *P A" *+
义而忽略程序的理性$这是中国文化传统的一种惯
(G ! 中国新文学大 系 1 建 设 理 论 集 ( ) 上 海’ 友 图 书 公 司$
A) 6P 良
性#有趣的是$面对新文学这样一些非逻辑的理论 A !P
FD
阐述$接受者们很 少 就 其 推 理 过 程 进 行 讦 难$ 论
无 (C ! 胡适P%
A) 官场现形记& H) 胡 适 文 集’ $ 卷( ) 北 京’
序( P 第 @P
赞同还是反对$需要的仅仅是对结论进行表决#中 北京大学出版社$F B
A FP
国现代文学常常以这种不断!正名"的方式$使文学 责任编辑 ! 韩云波
! #%’)* #+ $-"/0 234 )" "$&5 ’$$6(%(%
"$&( & , %.$ 1" (# 2! #% ,&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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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沫若的原文是’ 革命文学 NM*
! 时代精神+ 更简单地表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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