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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弱者的悲鳴
- 2. 上世纪 30 年代，张我军于北京留 影 1920 年代在北京求学的张我军
- 3. 生平 張我軍（ 1902 年 10 月 7 日－ 1955 年 11 月 3 日），作家，臺灣臺北板橋人，祖籍福建省 漳州府南靖縣，原名張清榮。筆名一郎、劍 華、以齋、四光、大勝、廢兵、野 馬、 M.S. 、老童生等。 他是台灣日治時期新舊文學論戰的導火線引燃 者。張我軍與當時旅居燕京的臺籍菁英連震東 、洪炎秋、蘇薌雨等並稱「四劍客」，作家 龍瑛宗讚譽張我軍為「高舉五四火把回臺的先 覺者」。
- 4. 張我軍少時家貧， 1916 年 (14 歲 ) 學習製鞋 ， 1918 年 (16 歲 ) 任新高銀行工友、雇員， 1920 年 (18 歲 ) 隨前清秀才趙一山讀書學漢詩 。 1921 年 (19 歲 ) ，他前往大連路廈門 鼓浪嶼新高銀行謀職，因此接觸大陸白話文文 學，他一方面赴廈門同文書院接受大陸新式教 育，接觸大陸白話文文學，同時也跟著一位當 地的老秀才接續古典文學的學習。 張我軍正是在此時將原名張清榮改為張我軍， 而「我軍」正是這位老秀才的筆名。
- 5. 1923 年 7 月 (21 歲 ) ，新高銀行結束營 業，被遣散，年末 自廈門乘船至上海 ，參加台灣學生反 日組織「上海台灣 青年會」。 1924 年 1 月赴北京求 學， 1924 年 3 月寫 第 1 首新詩〈沉寂 〉送給未來夫人 羅心鄉： 20 世紀 20 年代張我軍夫婦在台 北板橋林家花園合影
- 6. 在這十丈風塵的京華 當這大好春光裡 一個 T 島的青年 在戀著他的故鄉 在想（著）他的愛人 他的故鄉在千里之外 他常在更深夜靜之後 對著月亮興嘆 他的愛人不知道在哪裡 他常在寂寞無聊之時 詛咒那司愛的神
- 7. 《亂都之戀》是一本自傳性質濃厚的詩集，裡頭每 一首情詩的寫作都和張我 軍的夫人羅文淑（後改名 為羅心鄉）女士有關 「一個 T 島的青年」在「十丈 風塵的京華」中， 是個頗具象徵性的情境，代表著日治時期台灣知識 份子在台灣 意識與中國意識之間的徬徨與抉擇，「 一方面他確定地『戀』『他的故鄉』（台灣）另方 面則尚未知後果地『想』『他的愛人』（中國）！ 」 ，在「京華中的 T 島青年」，呈顯出 來的象徵情 境是台灣知識青年在台灣／中國之間的徘徊，不只 是意識層面的，它 更是身體層面的
- 8. 〈煩悶〉 我站在老樹背後， 默默地，沈思復嘆息！ 偷聽牠帶來底消息： 他說我故鄉底風景如故， 只多著一個年老的母親， 日日在思兒心切， 一會兒太陽沈下去了， 牠也把憂愁抑鬱的金黃臉收起， 我也無從再探消息！
- 9. 我在紙窗下斜仰著首， 沈思復嘆息！默默地， 偷聽了伊帶來的消息： 伊說我的愛人依舊 被一個牢圈把伊牢住 故不能和我長談密語， 一會兒烏雲密佈 月姐也藏起她怪無聊而冷淡的臉色， 我也無從再探消息。
- 10. 會發現黃昏／月明；老樹／月姐；思故鄉／念 情人， 形成了兩股拉拒的力量，使得詩人不 得不覺得煩悶 在繼〈沈寂〉之後，〈煩悶〉亦是一首台灣與 中國在詩人心靈 中拉扯而產生矛盾的詩，在 「母親 - 台灣」與「戀人 - 中國」中遲疑與難 以抉擇， 正是詩人「煩悶」的主因。 在母親與戀人之間，你會如何選擇？對於張我 軍來說，哪一個比較有吸引力？
- 11. 張我軍在〈序〉視戀愛為苦悶人生的救贖，若 依據前述「煩悶」是來自於台灣 / 中國的拉扯 ，而在這矛盾拉拒中、前途未卜命運未知的不 安中，唯有愛情才是 掙脫「煩悶」的萬靈藥 ，且這萬靈藥是得付出血與淚為代價去追求的 真摯與熱烈。 在碰壁 的、殘酷的現實環境中 ( 日本殖民 ) ， 台灣青年若能求的一點真正的自由與自主，無 非愛情的 追求莫屬。而這種愛情至上、真情 無價、精神自由的歌詠，也呼應了張我軍在〈 至 上最高道德─戀愛〉一文中的言論。
- 12. 張我軍《亂都之戀》詩集〈序文〉： 人生無聊極了！苦悶極了！ 僅僅能夠解脫這無聊，安慰這苦悶的， 只有熱烈的戀愛罷了。 實在，沒有戀愛的人生， 是何等地無聊而苦悶呵！ 然而，戀愛既不是遊戲，也不是娛樂，
- 13. 真正的戀愛，是要以淚和血為代價的呀！ 我曾經過了熱烈的戀愛生活， 而且為了這傾了無數的血和淚。 這小小的本子裡的斷章， 就是我所留下的血和淚的痕跡。 我欲把我這些淚痕和血跡， 獻給滿天下有熱烈的人間性的 青年男女們！
- 14. 1925 年 1 月 1 日擔任《台灣民報》編輯，加入 蔣渭水、翁澤生成立的「台北青年體育會」與 「台北青年讀書會」， 1926 年 6 月偕夫人自台 灣到北京， 9 月考入北京私立中國大學國文系 。 1927 年 10 月，他以自學資歷，插班轉入國立 北京師範大學（北師大）國學系；被推為「 北京台灣青年會」主席，與洪炎秋、蘇維霖等 創辦《少年台灣》，出刊 9 期。 1928 年參加北 師大國文系文學團體「新野社」， 1929 年留校 任日文講師，且於北京大學兼課。
- 16. 他影響台灣文壇最鉅的事情，是他於 1924 年 4 月與 11 月於《台灣民報》發表的〈致 台灣青年的一封信〉與〈糟糕的台灣文學界 〉，該兩篇抨擊台灣舊文學與舊詩人的文章 ，引發台灣日治時期新舊文學論戰。 〈致台灣青年的一封信〉原載 1924 年 4 月 21 日《台灣民報》第 2 卷 7 號，是張我軍 大力批判台灣傳統文學的第 1 篇作品，批評 當日台灣傳統文學有諸多弊病：
- 18. 這些文字洋溢情緒語言，全盤否定台灣的 傳統文學。 〈糟糕的台灣文學界〉原載 1924 年 11 月 21 日《台灣民報》第 2 卷 24 號。批判當 時台灣文學除詩外，似乎再沒別種文學， 老詩人將詩流於文字遊戲、沽名釣譽及迎 合權勢者，迷戀於與台灣總督當道酬唱， 這種文風迷惑一般活潑的青年，養成偷懶 好名的惡習。
- 20. 本篇發表之後一年內就出現了 92 則新舊文 學相關的論爭文獻。本篇受中國五四運動 影響，援引社會達爾文主義的文學進化觀 ，認為「古典主義之當廢」是不容餘喙的 真理，遭致傳統文人的不滿。
- 21. 對台灣文學的影響 1924 至 1926 年他介紹大陸白話文學新觀念與 優秀作品進入台灣（如胡適、魯迅、郭沫若、 冰心、徐志摩等），撰寫 20 多篇評論，猛烈 攻擊傳統禮教、詩學，引發新舊文學論爭，是 台灣新文學運動最有力的開拓者之一。 1927 年，張我軍與北京大學台灣學生宋文瑞 （筆名斐如）創辦《少年台灣》雜誌，由宋文 瑞主編，張我軍執筆，共出刊 819 期，並於同 年插班轉入國立北京師範大學國文系。
- 22. 張我軍在北京時受到周作人許多指導和提攜， 周親自給他的日本文學譯作寫序。 1937 年相 繼在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王克敏傀儡政權統轄的 北京大學文學院日本文學系、北京大學工學院 、外國語學院文學系擔任教授。 1942 及 1943 年以中國華北作家代表身分往東 京參加第一、二屆「大東亞文學者大會」，戰 後曾被質疑為漢奸。 葉石濤把張我軍的創作生涯分為四個階段： 1 自北平留學到北伐前； 2 自北伐前後到七七事 變； 3 抗戰期間在北平淪陷區生活； 4 光復回 鄉以後
- 23. 然後說：「張我軍一生最好的作品都在北 平師範大學時代完成，並為台灣新文學的 奠定與發展的重要基石。」 陳芳明在《台灣新文學史》稱張我軍為「 批判舊文學的先鋒」，認為他對台灣新文 學運動的最大貢獻是破除舊文學的迷障， 建立人們對新文學的信心，使新興知識分 子能夠放膽擺脫舊詩的陰影。 肯定張我軍將中國五四運動時期的文學理 論介紹到台灣的功勞
- 24. 1925 年 12 月張我 軍自費在台北出版 《亂都之 戀》， 1987 年 6 月 瀋陽遼寧大學出版 部重刊，是張我軍 的處女作，也是台 灣新文學史的第一 部新詩集。
- 25. 除詩序作於 1925 年 12 月，其他 55 篇的創作時間為 1924 年 3 月迄 1925 年 3 月。 詩作記錄張我軍戀情的心路歷程，以當時軍閥混戰、 人心惶惶的北京「亂都」為背景，抒發熱戀、相思、 惜別、懷念和結合種種情思，表現對純潔愛情的執著 、對人生的熱愛、對黑暗現實的憎恨、對美好未來的 憧憬。 感情細膩真摯，語言鮮明活潑，格調清新流暢，白描 多於隱喻與暗示，表現出新文學草創期的單純、素樸 風格，不過詩作多數是散文句子的分行，詩的想像 較為貧弱，表達的直露也使詩作缺乏耐讀性。
- 26. 散文詩舉例 ＜長頸鹿＞商禽 那個年輕的獄卒發覺囚犯們每次體格檢查時身 長的逐月增加都是在脖子之後，他 報告典獄 長說：「長官，窗子太高了！」而他得到的回 答是：「不，他們瞻望歲月。」 仁慈的青年 獄卒，不識歲月的容顏，不知歲月的籍貫，不 明歲月的行蹤，仍夜夜 往動物園中，到長頸 鹿欄下，去梭巡，去守候 問：到底詩意在哪裡？比較耐讀的原因是 什麼？
- 27. 蘇紹連〈膿疱〉 我做錯了事，父親便把我推進鞭子裡。傷痕在 我身上爬著。母親在我的傷口裝上一條拉鍊， 並說：「悲哀的時候拉攏它，高興的時候拉開 它。」有一天，我又做錯了一件事，在父親未 發覺之前，我就拉開拉鍊，鑽入傷口裡，並把 拉鍊拉攏，讓我關閉自己，孕育成一個膿疱。 一個凸起來的膿疱。 擠破：流出黃色的伸展和白色的飛翔…… 「膿疱」指什麼？詩意在哪裡
- 28. 〈弱者的悲鳴〉： 樹枝上的黃鶯兒呵， 唱罷！儘量地唱你們的曲！ 趁那降冬的嚴威 還未凍結你們的舌，壅塞你們的嘴。 唱呀！唱呀！唱破你們的聲帶， 吐盡你們的積憤。 青空中的白雲呵， 飛罷！儘量地飛向你們的前程！ 趁那惡熱的毒氣 還未凝壅你們的去路。 飛呀！飛呀！無論東西，無論南北， 任意飛向你們的前程。
- 29. 鳥和雲象徵甚麼？ 歌聲、飛又象徵甚麼？ 隆冬、毒氣又象徵甚麼？ 壅塞、凝壅又象徵甚麼？ 這四組名詞與動詞，形成一個組合， 兩兩相對，暗喻甚麼？
- 30. 其他詩作 〈沉寂〉 在這十丈風塵的京華 當這大好春光裡 一個 T 島的青年 在戀著他的故鄉 在想（著）他的愛人 他的故鄉在千里之外 他常在更深夜靜之後 對著月亮興嘆 他的愛人不知道在哪裡 他常在寂寞無聊之時 詛咒那司愛的神
- 31. 〈無情的雨〉 聽一滴滴拋在屋瓦上的雨聲， 如一根根的針在刺我的心房。 天呀！你忘了嗎？ 你忘了今夜的月下， 我們要造我們的甜蜜的歷史的一段？ 這兩首詩其實可以合起來讀。 T 島指的就 是台灣，而作者也就是詩中的 T 島青年。 他在繁華熱鬧的京城遇到了心儀的女子， 但卻在傳統觀念的限制下，無法與她交往 ；因此，內心覺得非常苦悶。
- 32. 再加上他自己又是個離家奮鬥的遊子，心中本 來就懷有思鄉的愁緒，因此，懷鄉之愁與相思 之情便在他的心中交互糾纏在一起， 這兩首詩因分別使用了「月兒」和「雨滴」兩 個十分鮮明的意象詞，故而成功地將抽象的思 念情意和憂愁心理表達出來，而使讀者產生深 刻的印象。 從性質上言，張我軍的新詩多屬寫實 性的作品，因此，他在新詩創作上較 受肯定之處乃在新詩的內容上，而非 詩的寫作技巧。
- 34. 你說總是讀不懂我的詩 如同看深厚的雲 卻不知 何時雨將落下 我望向你 祈禱一場雨不要落下 繼續用筆尖 觸碰每一朵厚雲 你就是一首詩 我的描繪不過是你 遲疑的一瞬 ( 東華大學 課程設計與潛能開發學系 )
- 35. 小詩舉例 詹冰〈蜈蚣〉 小蜈蚣說： 「爸爸，新年快到了， 我要買新鞋子。」 蜈蚣爸爸說： 「你要我的老命是不是！」
- 36. 〈雨〉 雨雨雨雨雨雨雨…… …… 星星們流的淚珠麼…… ……。 雨雨雨雨雨雨雨………… 花兒們沒有帶雨傘。 雨雨雨雨雨雨雨…… …… 我的詩心也淋濕了。 雨雨雨雨雨雨雨…… ……
- 37. 覃子豪〈貝殼〉 詩人高克多說 他的耳多是貝殼 充滿了海的音響 我說 貝殼是我的耳多 我有無數的耳多 在聽海的秘密
- 38. 林煥彰：〈月蝕〉 八點鐘，月在我二樓 企圖穿窗而過 // 十五那個晚上 我捉住了她 所以，你們 就有了一次月蝕 // 而午夜 她將衣裳留在我床上 所以，那晚 她特別明亮
- 39. 商禽〈眉〉 祇有翅翼 而無身軀的鳥 在哭和笑之間 不斷飛翔 羅青〈道〉 「你的愛情像椅子 誰都可以隨意坐」 他對她對祂對 他 對她…… 如是說道唱道罵道 嘆道笑道講 道
- 40. 紀弦〈雕刻家〉 煩憂是一個不可見的 天才的雕刻家。 每個黃昏，他來了。 他用一柄無形的鑿子 把我的額紋鑿得更深一些； 又給添上了許多新的。 於是我日漸老去， 而他的藝術品日漸完成。
- 41. 洛夫〈髮〉 握起你的髮， 從指縫間漏下來的 竟然是長江的水 我在上游 你在下游 我們相會於一個好深好深的漩渦
- 42. 彩羽〈端居在芒菓樹下〉 今兒，突有 一枚熟透了的菓子，從空中 跌落了下來 拾在手中，我知道的 這並不是它的失足，而祇是 樹所投給我的──一枚熟透了的喜悅
- 43. 方旗〈小舟〉 孤獨的小舟都是歪斜地擱著 全世界的沙灘都是如此的 而如同歪斜的頭 裡面充盈著悲哀
- 44. 羅英〈畫家〉 畫一隻黑色的 鴿，又 畫一隻白色，一隻紅色，以及一隻銀灰色的 鴿 那人 覺得自己的羽翼已經豐碩起來 遂從高樓的窗戶 匆匆地 飛出
- 45. 陳義芝〈離〉 階前 落雁與棗桃競相叫賣 朔風穿堂而過 愀然一夜 妻的髮已爆滿梨花
- 46. 隱喻與創作 意象，隱喻，跳躍性詩學 一般人活在約定俗成，積非為是的概 念、社會和語言的世界裡；只有詩人 ，透過當下經驗的感受和現象背後深 層意義的領悟，才握有開啟真實的鑰 匙。 重要的是「得先找一種詩的思維術， 一種詩的邏輯學。」
- 48. 現代漢詩人面對的是一個激盪混亂的世界 ，傳統價值已經瓦解，人與世界之間的和 諧甚至連續性都已大量失落而亟待重建。 …… 因此，他們認同象徵主義的隱喻，表現張 力甚至於表現關聯性，強調主體性和內化 甚於強調本質上相通的事物之間的普遍和 諧。 隱喻作為現代漢詩的一個重要技巧，其意 義和原創性常以三種方式出現： ( 一 ) 大量 鋪陳的隱喻； ( 二 ) 低調而精緻的反諷式隱 喻； ( 三 ) 作為形式和結構原則的隱喻。
- 49. 汪靜之 1926 〈命運是一個屠戶〉： 命運是一個屠戶， 又是一個廚夫； 他把我的生命當作煤炭， 把我的肉體當作鍋爐。 // 他一手拿著寒光閃閃的尖刀， 一手把我的靈魂抓牢， 切成薄薄的片片， 放在鍋裡紅燒。
- 50. // 他時時把煤炭增添， 燃燒得大火炎炎， 他還要加兩瓢醬油， 還要加一點油鹽。 // 等到靈魂燒好他已餓， 便把靈魂來大嚼。 他一邊咀嚼一邊笑道： 「這味兒還真不錯！」
- 51. 許多現代隱喻更接近西方傳統裡的效果誇張的 「玄學式隱喻」 (metaphysical conceit) 。 朱大枬 (1900-1931) 〈住客〉 自從你搬到我心裡居住， 苦惱就是你給我的房租； 但我總渴想有一天閑靜， 心裡沒有你的舞影歌聲。 // 我幾時貼過招租的帖子？ 我一生愛好的就是空虛。 去罷，你乘虛闖入的惡客， 你整日歌舞著無晝無夜！
- 52. // 你舞蹈的震撼你的叫囂， 我心可受不住這樣攪擾！ 去，你不用向我裝癡裝傻， 有一天我就要趕你搬家！ 房屋 = 心，房東 = 我，房客 = 愛人，房租 = 苦惱，搬家 = 不愛。有趣的是，詩中的「 我」將自己描寫成一個被動的「房東」， 愛情乘虛而入，讓他措手不及。…… 此詩表面上說的是對愛的矛盾心理，其實言外 之意是愛情征服一切的力量。
- 53. 跳躍性詩學 泰特 (John Tytell) 對現代主義曾如此批評 ：「斷章已經成為現代主義思潮的名片， 一種創造震撼，傳遞訊息的可辨識，有時 候像謎一般的方法，一種打亂文學表現裡 的傳統時空觀念，符合 19 世紀末浮現的新 宇宙觀的技巧。」……
- 55. 徐敬亞則強調「感覺邏輯」，認為詩應該 由形象的「蒙太奇單位」構成；他也以「 跳躍性的結構」來形容朦朧詩的特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 v=me6U2cV_tpw 柏格森將詩定義為具體的視覺語言，與「 反語言」的散文相對；……意象快速跳耀 與銜接時，它的含意常與象徵主義中的隱 喻和象徵重疊──「暫時地將客體懸置於經 驗流之外，完美地將知性和感情結合在一 個永恆真實的境界裡。」
- 56. 舉例 生命的樹上 凋了一枝花 謝落在我的懷裡 我輕輕的壓在心上。 她接觸了我心中的音樂 化成小詩一朵。 ( 宗白華〈小詩〉 )
- 57. 小詩最顯著的特徵就是它的意象。俞平伯寫的 小詩： 微倦的人， 微紅的臉， 微溫的風色， 在微茫的街燈影裡過去了。 郭紹虞的〈小詩〉是這樣的： 雲在天上， 人在地上； 影在水上， 影在雲上。
- 59. 顧城 1980 年〈遠與近〉： 你， 一會兒看我 一會兒看雲。 // 我覺得 你看我時很遠， 你看雲時很近。 這個悖論影射說話者「我」和說話對象「 你」之間的關係；它暗示一種心理上的距 離和交流的缺乏。
- 60. 現代詩的創作 從無厘頭開始 唯有不停地「隨機性」碰撞，生物方能演 化；宇宙事物沒有確定的模樣，只有「不 確定性」的模樣。亦即「變」乃常態，「 不變」將自我窒息。 重要的不是「記得」，而是如何「組合」 。培養自己對每個字的「感覺」很重要。 「拿起」每個字或詞──一如下河撈起一條 魚，將牠「從頭到尾 ) 看清楚；再撈起兩條 魚，比較他們的相近、相似或相反，
- 62. ( 一 ) 每人隨機在小紙上寫下兩個名詞，交回 後重新發還，不要拿到自己的紙。根據上面兩 個名詞，在背後寫出至少一句有「詩意」的話 來，如：白沙湖 鏡子 (A 面 ) 並留下你的名字 鏡子裡你的影子是白沙湖裡的魚，在我眼中不 斷悠游逡巡 (B 面 ) 並留下你的名字 咖啡 魚 (A 面 ) 我在咖啡杯裡遇見一條魚 它說：我要水 (B 面 ) ( 二 ) 要有具體意象 把抽象的玄思情感，化為具體的物，在將兩者 連結，組合成一個新的「意象」，多意而曖昧 的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