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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重要的事》
史蒂芬‧威爾 Stephen E. Weil 著
國立歷史博物館館長 張譽騰 譯
博物館的特殊份子
博物館與社會的對話
 整體而言,博物館身為社會機構,它們所共同擁有的力量
是什麼?
 就個別博物館而言,它對社會大眾和社區有什麼特殊貢獻?
1970年初美國一連串以紐約市美術館為攻擊對象的批判運動,
博物館工作者被迫思考並回應社會大眾:「博物館能夠為周
遭世界帶來哪些積極的改變?」
 事實上,要求博物館要完成偉大使命不切實際,就個別博
物館而言,仍可以藉由成為具有重要影響力的機構來促進
有知識教養的公民社會。
 然而,博物館的貢獻難以精確描述,一方面各座博物館所
能提供的貢獻各不相同,一方面博物館的價值難以用量化
標準來界定。
儘管並沒辦法得到定論,在對話的過程中,能夠使博物館事
業更具生產力並更具有前瞻性,往上一層次的困惑持續思考。
進行中的革命
──博物館與社會大眾的關係
博物館的緣起與變動
博物館創立初期的宗旨是施行教育的場所,是由上層階級為
下層階級創立的機構,1950年代左右尊卑關係逆轉,改由社
會大眾決定是否接受博物館的服務。
博物館為何式微?
博物館地位式微的主要原因為經費來源改變,來自私人贊助
的比例大大減少,在政府贊助之餘勢必迎合社會大眾以賺取
收入,社會大眾普遍對機構信賴度降低亦對博物館有相當程
度的影響,並且開始出現不同族群或利益團體質疑既有主流
博物館而改創立更能代表族群特色的博物館,如今社會大眾
不再認定博物館能夠客觀呈現事物。
除此之外,影響博物館地位的重大原因還有當初創建的意識
型態已然徹底瓦解,西方的博物館的創立大多具有「慶祝性
質」,舉凡展現白種人的優越或戰爭的勝利等等,如今一般
公眾開始體認博物館應是道德中立的機構,博物館應當因應
不同社區需要而機動調整其功能,呈現多元態樣以滿足民眾
需要。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博物館與社會大眾互動關係逐漸變化:
 博物館的「觀眾典範」從注重「博物館對社會大眾的期望」
轉變成「社會大眾對博物館的期望」,這個轉變將是當前
博物館革命的核心。
博物館的獨特性
儘管原先博物館的創立前提現在已然改變,然而因為博物館
物件具有其獨特力量,博物館的概念亦在持續更新,更多博
物館的價值被挖掘出來,值得繼續支持並致力於改善。
美國博物館傳奇人物──約翰‧達那
約翰‧達那(1856-1929)是個傳奇性人物,他主張博物館
應直接為平民提供服務,視其為服務機構,最重要的工
作就是豐富觀眾的生活品質。因此,展藏需與大多數觀
眾生活相關,而非偏重專家認為「重要」的藏品,如此
才能發揮博物館最重要的價值。
 達那曾表示博物館的價值主要反映在其社會用途上,
博物館並沒有固定形態,其價值亦隨著不同博物館
與社區有所不同,為了發揮價值,博物館應持續成
長,因應社會變化。
達那對當時博物館的批判
 如果展藏與大多數觀眾生活無關,博物館的存在毫無意義。
 有人認為只要將美術品放置在博物館讓觀眾看到,就自然
而然會提振觀眾精神,鼓舞他們追求更好生活,增益他們
心靈品質,這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 只有年代久遠、稀有、昂貴、來自國外的物件才有欣賞價
值,博物館也只能展藏這樣的物件才有意義。以上這種想
法,不僅沒有道理,還可能有害,因為它將導致社會大眾
忽略當代周遭日常物件所蘊含的設計和美學成分,以及它
們能夠帶給人們的滿足。
1920年達那曾這樣寫道:
「所有公共機構(包括博物館在內)既然使用到納稅人的錢,就必須有
所回饋於社會,而且這些回饋必須在相當程度上是正面、確切、可以
看見、能夠測量的。博物館的價值主要反映在其社會用途,而與其建
築或維護費用、藏品珍貴與否或拍賣價格若干等等並無直接關聯。博
物館既是公共機構就必須對其支持者有所交代,並明確敘述其存在價
值。」
博物館的新趨勢
──社會企業經營模式
五種傳統經營模式
博物館大致上有五種傳統經營模式,隨著科技進步與資源匱
乏,以及博物館內部教育人員與外部評論家的影響,如今已
逐漸被狄斯主張的社會企業模式所取代。
 博物館/既有建制:具有高度權威的典範模式。
 博物館/寶庫:以擁有硬體資源的多寡和優劣判斷其好壞,
以「又多又好」為經營目標。
 博物館/慈善機構:博物館是「有錢強勢者」為「沒錢弱勢
者」設置的機構。以其公共服務計畫是否具備慈善意願為其
績效。
 四、博物館/程序:能否建制最新的、可以讓所有館員一體
遵行的政策或步驟,以便據以因應各種預料中或預料之外的
事故。
 五、博物館/展演者:以推出展覽和各項公共活動計畫為期
要務,特別重視專業同儕的認可,以品質作為口號。
社會企業模式崛起原因
 其一,非營利組織均須受公共檢驗,博物館無法倖免於外;
 其二,社會資源有限,博物館必須產出與其所用資源相對
應成果以善盡社會責任;
 其三,博物館開始重視行銷觀念,以達成顧客滿意度;
 其四,現今社會大眾對非營利組織公信力的期待,以從消
極防弊轉向積極興利。
社會企業模式博物館與傳統的經營模式,區別在於新型態博
物館具有「面臨挑戰的意識」,在營運層面會考量到對公眾
的責任,並將藏品視為達成博物館目標的手段,著重博物館
是否能作出具體成果、服務品質是否能發揮預期的效果。在
可見的未來中,想來博物館的經營模式將會以社會企業模式
為趨向持續變化。
博物館出版品風貌蛻變
博物館界之三場革命
當前博物館界面臨三場革命:
 第一場革命從藏品導向蛻變為公共服務導向,從朝
內經營轉變為朝外經營,藏品不再是主角,而是著
重在博物館帶給觀眾的體驗。
 第二場革命,承接第一個革命,在出版品方面突破
傳統以藏品為重點,轉而以印製各種文宣為主的出
版品,另一方面,博物館開始與其他機構合作,諸
如學校或圖書館,這些嶄新的合作模式使得出版品
的形式與內容更加多元,而彰顯著博物館逐漸轉向
公共服務組織。
 第三場革命可說是博物館技術革命,在新科技影響
下紙本書籍逐漸被取代,隨需出版節省書籍存貨的
空間與印製經費;電子書更具有方便閱讀和調查檢
索的優點,並且發揮更多傳統紙本無法做到的創意,
例如儲存影像與聲音、動態影像以及與其他內容連
結等等;網站提供線上版本的形式又比電子書更具
有靈活性,不僅能持續更新內容,還具有即時性。
科技技術的革新,最終影響博物館與公眾溝通方式的改
變。當然,這些新科技目前仍有許多探索與發展的空間,
博物館工作者必須接受相關訓練,並持續做出新的嘗試
與調整。
黃粱一夢
──美國博物館的兩次革命
兩次革命
過去50年間,美國博物館界發生兩次革命,
 第一次革命為營運型態改變,博物館由內向到外向,以提
供公共服務功能為主;
 第二次革命為社會大眾對博物館期待的改變,博物館的目
標變為提昇個人或社區的生活品質,並期待其能善用能力
達成目標及展現成果。
二次革命的驅動力量來自學界「社會企業模式」概念的推展,
認為非營利組織同樣必須從事結果導向管理。1995年《美國
聯合勸募》與2000年開始實施的《政府績效和成果法案》為
實際應用的例子。
《美國聯合勸募》與《政府績效和成果法案》
《美國聯合勸募》在決定補助申請計劃的標準改為受惠者導向,
這種成果導向評量的模式使得各種非營利組織必須對其營運方
式與申請計劃的撰寫作出改變。
《政府績效和成果法案》的執行對提升政府機構的社會公信力
大有助益,不僅消極防止濫用,更積極確認其計劃是否有達到
預定效果,影響社會大眾用更嚴格的角度去檢視包含博物館在
內的非營利組織,要求其具有更高的公信力。
 許多美國博物館界因此誤解第二次革命的要求只是「效率」,
事實上,非營利組織追求的應是更為重要的「效益」。效率
只注重成本,效益則看重於成果,以博物館來說,其效益最
終決定於自身所欲達成的目標為何,無法有個單純的指標評
估。
上述兩次革命對博物館界的影響,在內部組織和預算層面,經
費的分配從藏品中心釋放出來,決定權也從以往的研究人員的
壟斷中解脫;在博物館業務成果評鑑方面,必須考量成果導向
評量實行上的困難作出調整,並努力找出博物館的價值所在並
爭取民眾認同,因此訂定目標成為一大重要課題。在這樣的趨
勢之下,會發現博物館的目標可以相當多元,有待發展與善加
掌握。
沒有絕對的博物館
──博物館典範轉移現象
博物館典範轉移
 當前世界上的博物館正經歷典範轉移,從「出售模式」轉
變為「行銷模式」,致力於探索社會大眾的需要和興趣並
設法滿足他們。
典範轉移的原因:
 經費來源減少:博物館開始注重票房考量。
 專業主義的崛起:博物館專業組織的崛起,其出版物、活
動、評量方式等等影響博物館界,強調博物館在社會發展
的角色,使其往新的方向演化。
 政府與民眾對於非營利組織之績效評量轉變:受到學界的
社會企業模型概念的影響,社會大眾期待博物館能夠提供
更具體的公共服務,為個人或社區帶來積極改變,因此博
物館要能夠證明自己有能力提昇服務對象的生活品質。
美國博物館轉型的兩個面向
 博物館的分類型態上:擺脫以往的學科限制,轉而配合社
區與生活相關的議題。
 晉用館員及訓練上:館員不能只限定於學者專家,而應該
轉變為「創新的通才」,兼具館內外各項業務的專業素養。
以上皆是為因應博物館轉向公共服務導向而形成的改變,博
物館對社區的回應將會拓展其服務的廣度與深度,在此過程
中亦將幫助博物館做出適合的績效評量模式,進一步提升其
社會公信力。
美術館的階級意識
──藝術品也會被歧視嗎?
美學與商業價值
美術館通常根據兩個準則蒐購物件:一是美學,二是商業價值。美學係指
超脫實用功能引發的美學反應,著重美學體驗。透過美學性和商業價值兩
個準則,美術館賦予展藏品不同商業價值和階級。
作品價值高低
獨特稀少的藝術品價值較重複件數多的藝術品為高;藝術家本人創作的作
品較共同創作或僅從旁指導的藝術品珍貴;藝術家親手創作的價值比機械
創作藝術品還珍貴。
一個奇特的美術館新階級現象就此產生,藝術品隨著實用性遞減,稀有性
遞增,在美術館的地位越尊貴。
真品和複製品
現在的博物館強調美感體驗,以往強調教育而展出的複製品不再受到重視。
美術館常被批判有過於菁英導向的趨勢。它們對藝術品排序的的重視,以
及因之產生的階級關係,也的確坐實這些批判。對於過去80年來在美術館
所傳播的概念和做法,我們應該用更為批判的眼光檢視。
美學主義──美術館的迷思
西方美學特色
看待藝術品的態度,並非偶然形成,而是美國晚近約一百年
來才發展出的特殊現象,也並非普遍現象,而主要存在於菁
英階層之中。這種美學判斷最獨特之處,是判斷基礎元素的
獨特性和排他性,認為美術是一種很純粹的追求,理想層次
美學判斷是要確認藝術品是否具備「內在感知價值」。
 這種美學主義的核心,最重要的概念之一是「公正無私
的」,藝術本身就是目的;第二個重要西方美學概念與藝
術價值有關,被認定是超越時間和普遍存在之特性。近代
西方美學的另一個特色,是強調美學的理想性,亦即「自
我完足」和「自主」的特性。
美國政府如何看待藝術
 就本質而言,美國憲法並為由上而下規範人民應該有怎樣
的公共意識形態。而藝術品被視為言辭的一種形式,不能
因為政治或宗教而有差別待遇。然而美國國家藝術基金會
審查標準為美學主義,導致純美術與一般民眾之隔閡。
美術館的崛起與變革
鄧肯曾經指出:18世紀末葉,美學主義萌芽之際,也正是美
術館崛起之時,她進一步認為:「美術館崛起乃美學主義發
展的必然結果。藝術品只有在被當成審美對象時,才能發揮
作用。美術館是最適合展示藝術品的環境,因為藝術品的無
用性在美術館裡最能顯現出來。」
 美術館有沒有改變的可能性?純美術的世界,和我們平常
的周遭世界一定要有這麼大的隔閡嗎?也有評論家呼籲大
家檢討美學主義的侷限。
已有美術館企圖突破突破傳統美學,嘗試從社會、文化或歷
史脈絡策展,期許美學主義在美術館不再像以往那樣帶有全
面壟斷專制的色彩,讓其他哲學觀點也有形成替代性方案的
可能。
近年來,反美學主義立場再所謂「政治運動藝術」中表現最
為鮮明,訴求常是一些急迫的政治議題,如環境保護、愛滋
病、遊民等等。
如何區別藝術品的「內容」與
「藝術性」?
看待藝術品的角度
一般而言,我們觀察或描述藝術品時,總是將之視為一個整體,不會刻意
分開強調它的內容或藝術性。然而,政府看待藝術品卻有不同角度:
 「內容」:藝術品的主題與觀點。
 「藝術性」:藝術品的美學價值。
何謂「猥褻」
在解釋政府是否限制或剝奪人民言論時,如何明確區分視覺藝術的內容與
藝術性非常重要。
何謂猥褻?「米勒對加州」案中的法院對藝術品「猥褻」標準如下:一、
普通人以當代社區標準判斷,是否認為這個藝術品具有色情成分。二、這
個藝術品是否描述或刻劃令人不悅的性行為。三、這個藝術品是否缺乏文
學、藝術、政治或科學價值。
就高等法院解釋,一件藝術品是否具有「藝術性」,不再是「法律」而是
「事實」。
什麼藝術品符合政府贊助標準?
《國家藝術基金會》贊助標準:「除了考量藝術品的藝術性
之外,還應該考量它的內容。」
是否具有藝術性的評斷經驗
針對藝術品是否卓越,必須要建立一個強而有力的的論述,
在處理這個議題時,有三點原則必須要注意:
 要能明確辨認藝術品內容和藝術性的分野。
 對於藝術品是否卓越,要能建立一個全然客觀的論述,不
能有絲毫相對主義的色彩。
 要確認博物館館員能夠提供或至少能夠徵詢到具有學識根
據的意見,並能據以認定藝術品的卓越與否。
浪漫派還是現實派:
反思博物館的本質
浪漫派與現實派
「浪漫派」:主張博物館本質是好的組織,具有普世和積極價值的機構。
無需考慮觀眾及社區的反應,以「效率」為首要目標,對外須募款和開拓
博物館發展業務,對內需運用預算、控制開銷和提昇館員生產力。其績效
邏輯亦即博物館管理效率=博物館成敗=博物館是否存活。
 對於浪漫派之批評如下:在不同時代、不同社會裡,人們對博物館價
值的論斷也會有所不同。
「現實派」 :主張博物館本質並無好壞之分,是價值中立的機構,是可以
為一系列不同目標服務的工具。博物館真正的存在意義,不再於它的技術
能力,而在活動內容,更重要的,是在於這些活動的目的。
然而現實派所遇到的困難有二:
 一旦改用結果或成果方式來呈現目標,則會感到困難。
 無法實際測量博物館成果的狀況下,如何確認和描述這些成果的問題。
效率 vs. 效益:創造積極差異
 博物館應提出明確而有意義的目標,並且能展現效益,為社區創造積
極改變。
虛擬與真實
──四個博物館案例的解析
威爾在美國博物館協會機關雜誌《博物館新聞》中發表四個虛擬
博物館案例,其目的在於幫助讀者深入思考博物館本質。
 佛德‧史瑞斯陀博物館:
重視評量與使命的關聯性的博物館,但是否曾檢視過博物館自身
是否具有社會意義?
博物館究竟應堅守最初的創立精神,還是因應現實做出改變?
 夢幻島嶼
「多博物館島」vs.「無博物館島」:
投資博物館 vs. 花費在家庭服務、醫療體系 → 博物館的存在是否
造成改變?是否讓生活品質更好?
 石頭寓言
博物館經營者與贊助者之對話:「你們為什麼要經營博物館?」
 世界末日之博物館
藉由世界末日探討博物館發展的對未來的義務。
收藏家與博物館──今昔的變貌
時代的變遷
過去25年,私人收藏與博物館收藏之間的鴻溝已加深到令人
驚異的程度。和25年前相比,私人收藏的性質基本上沒有太
大改變,反之,博物館收藏性質卻已產生重大變化。
 有三個因素造成這種改變。第一、管理方式現代化,藏品
數量高速成長帶來經濟負擔。第二、入藏物件法條大量制
定。第三、博物館從藏品導向轉變成公眾與社區導向機構。
 考慮到收藏所費不貲,博物館的因應之道大致方為兩種:
一、博物館接受捐贈物件更加小心謹慎。二、有系統的制
定「藏品註銷計畫」。
合法的更迭
1970年代以前,美國博物館在收藏國外進口物件時,只要能
確定不是走私進口,都不算違法。然而1970年後,聯合國教
科文組織就禁止和防範非法進口、出口和移轉文化資產發表
公約,美國收藏國外古物方面受到種種法律限制。其中有些
美國博物館也從倫理角度訂定自我約束規章,禁止所屬博物
館蒐購任何非法取自外國的古物。另外,著作權也成為博物
館需要面對的問題。
博物館為使命而收藏
 美國博物館協會出版的《博物館評鑑實地訪談委員會手冊》
提到:「博物館收藏必須與其使命相符合。」這句話背後
的意涵是:一座成熟而運作良好的博物館中,是使命決定
收藏態樣,而非後者決定前者。
重整博物館典藏
當代博物館,基於收藏維護經費的負擔,錯綜複雜法律規章
的糾纏,以及博物館使命的更迭,博物館收藏政策已迥然不
同。當代博物館的收藏在很大程度上,已然變得比較務實、
理性和節制。
如何撰寫博物館收藏政策
──21張說帖
假設你是一家美術館館長,館內目前約900幅畫作和雕塑,以及
零星圖片和素描,整體品質頗佳。你邀請館員就收藏政策發表意
見,以下是他們所提的二十一張說帖。
 說帖1:集中資源,先從本館最欠缺的面向開始收藏。
 說帖2:傾聽第一線導覽人員的回應,因為他們最清楚觀眾之
需求。
 說帖3:為了保持藝術生命力,應購買當代年輕有潛力的藝術
家作品。
 說帖4:需有「鎮館之寶」,應只收藏藝術傑作。
 說帖5:本館收藏的藝術品應具備積極正面、激發人心的特質。
 說帖6:本館收藏的作品須反應當代藝術發展的重要階段。
 說帖7:因預算是由市議會通過,應該聽取市議員的意見。
 說帖8:博物館需充實自己的門面。
 說帖9:有義務仔細鑑別當代最偉大的畫家,並收藏其作品。
 說帖10:經費有限,應積極爭取捐贈。
 說帖11:購買能引起媒體注意、有特殊人物背景或動人故事的
藏品,提升本館知名度。
 說帖12:應扮演領導者角色,表達本館藝術立場。選擇符合本
館立場的藝術家收藏。
 說帖13:為了對納稅人交代,要設置市民諮議委員會,成員須
包括從不到本館參觀的市民。
 說帖14:加強出版物部門,為了省錢,購買攝影作品是最明智
的選擇。
 說帖15:協助本地藝術家,為其保存作品及研究創作生涯。
 說帖16:應停止購買藏品,專心加強既有重要館藏的研究工作。
 說帖17:支持本地畫廊,讓畫廊為博物館服務,並設法經營更
細緻的藏品購置網路。
 說帖18:購置藏品的開銷不僅僅只是藏品本身費用,還要考慮
到儲存、安全和維護等方面費用。
 說帖19:購置藏品時,須考慮社會正義和公平性。
 說帖20:當務之急為針對本館藏品強項繼續加以充實。
 說帖21:盡可能大量購買藏品,因為藏品裡可能有未被注意到
的傑作。
博物館有好壞嗎?
如何判斷博物館的品質
評量博物館的前提
無論一座博物館是否有意義或社會角色是否重要,其組織效益之優劣與否,是
可以獨立評量的。除此之外,評量博物館所需的前提如下:
 不是所有博物館的品質都是一樣的,有些博物館的確比較優秀。
 與其他非營利機構相比,博物館並無本質之不同。
 博物館本身不是目的,博物館之所以有意義,來自它的公益性。
 博物館的成敗,要看它是否能有效達成其目標,與其是否能存活並無直接
關聯。
評量博物館好壞的四個判準
一座博物館的好壞可以通過和其他博物館比較來得知嗎?經驗告訴我們,這大
概是行不通的,每一座博物館在起源、學科背景、規模、治理方式等等均各有
差異,因此很難分出好壞。但我們可以藉由下列標準作為博物館好壞之評判:
 目的(35分):博物館是否有明確目的?對此目的是否有清楚認識?
 能力(30分):博物館是否有足夠能力?是否掌握必要方法?
 效能(25分):博物館是否有效能?
 效率(10分):博物館是否有效率?
各個判準權重
以上判斷原則,個人建議目的、能力、效能和效率四個標準
所占權重分別為35、30、25和10分。
這四個判準的總分如果在91-100分之間,稱之為一流的博物
館;71-90之間者,稱之為合格;61-70分之間者,稱為邊緣;
60以下則為失敗的博物館。
誰來評量博物館?
如果博物館將評量視為其管理實務的一部份,則由博物館內
部執行評量。然而如果牽涉到不同評量判準或經費補助或其
他利益的分配,內部評量有客觀性問題需自我迴避,則需延
聘館外專家。另外第三種可能則為不定期的自我評量,找一
家性質類似的博物館,彼此相互評量。
這個世界有沒有博物館,有差
別嗎?
博物館的終極問題
 「博物館真的很重要嗎?有無博物館,會有什麼差別嗎?」
一座博物館究竟要創造成多大差異,需要持續多久,又要提
供什麼資訊,才能取信於贊助者或有影響力的立法者,讓他
們相信這座博物館是成功的,值得繼續支持?
博物館界面對這些因循已久的代答問題與其消極抗拒,何妨
樂觀以對。如果我們願意採取以下兩個步驟便能更清楚回答
這些問題。
 改變觀念:承認博物館品質有好壞之分。
 制定策略:釐清博物館能成就什麼,並更努力、系統性整
理博物館在公共服務上所能扮演的角色。
建立博物館價值的共識
 建立博物館價值的共識是不可能一致的,我們只能以個案考察的方式
解決這個問題。而好博物館有四個特性:
 一、必須有清晰和有意義的目標,並希望和期許「能為民眾生活品質
創造出積極差異」。
 二、它必須要有足夠資源。
 三、它必須有堅強的領導。
 四、它必須要能有效明確掌握社會給他的回饋。
博物館角色的光譜:教育、娛樂、經驗
博物館常被歸類為非制式教育與自導式學習的場所。如《卓越與平等》一
書中,主張博物館應該將「教育」至於其公共服務角色的核心。史魁芬則
認為觀眾在博物館的學習成果應該包括:「我們預期觀眾在參觀後,可能
會產生的特定行動,諸如命名、排序、比較、分類、區隔、鑑定或解決方
法等等。」史魁芬將展覽視為一種教學機制,界定何謂「有生產力」的觀
眾行為。
博物館作為娛樂機構的獨特之處,不同於電影或戲劇,可以選擇參觀時間、
停留時間也較有彈性,因此較有與其他觀眾互動的機會。1986年安倪斯提
到類似觀點:「參觀博物館通常是件快樂的社交事件,在那裡,觀眾依其
社會角色而有不同行為。」
博物館是觀眾建構特定意義的環境,而觀眾所建構的意義,則隨觀眾而異。
歐塔認為:「本質上,博物館展覽有如一面鏡子,觀眾從中去經驗他們能
力所及的事物,同時也經驗他們自身。」博物館最最獨特之處,就在於它
是一個能夠提供觀眾豐富經驗環境的機構。博物館這些真實物件具有強大
力量,足以觸發民眾無窮無盡的豐富經驗。
「合理使用」對博物館的影響
博物館的著作權問題
 館藏作品「合理使用」問題處理妥善與否,直接影響博物館
的運作。博物館為服務社會大眾達到教育或類似目的,在未
經授權狀況下使用著作,只要著作權擁有人未蒙受重大損失
的狀況下,博物館可以宣稱自己是在「合理使用」的範疇。
合理使用攸關博物館服務品質
 雖然現今電子網路針對著作權保護已發展出封鎖技術,除事
先付費或獲得授權,否則無法使用,也封鎖了合理使用著作
的門路。但合理使用與著作權法一樣,都是為了促進當代公
共利益,是一種可以獨立行使的權力。博物館應更加努力去
定義、保衛和強化合理使用的權力。
 合理使用四個準則如下:第一、使用目的和性質。第二、被
著作權保護作品的性質。第三、使用部分佔原作數量和實質
內容的比重。第四、使用後對原作潛在市場和價值的影響。
法官見解影響重大
 法官到底賦予個別準則多少權重,對博物館關係重大。拉佛
法官對於「合理使用」的書法如下:「合理使用不該被視為
著作權的例外,而是應該與著作權整體目標的一致行為。」
合理使用基本上是為了教育目的,多數情形下,博物館有權
複製館藏或其所展覽的當代藝術品。
請給羅賓漢一點活動空間
──視覺藝術著作權的合理使用
挪用、轉用或盜用
在20世紀裡,和文學比較起來,視覺藝術被挪用、轉用或盜用的
情況相對頻繁。當前社會的視覺藝術創作產量豐富,創意蓬勃,
要讓這樣的態勢能夠持續發展下去,就有必要提供視覺藝術家足
夠空間,讓他們能夠自由使用創作素材。當法律在保護著作權的
同時,卻對藝術創作造成壓制時,就會造成減損庫存現實,讓藝
術家無所據以發展創作的後果。
讓影像自由流通
 理想的著作權政策,應該容許當代視覺藝術家有比其他創作
領域更多的自由,能將他人創作整合到自己創作當中。
 在引用或論述一件視覺藝術作品時,很難僅僅使用描述、摘
要或意譯的形式,而常常必須要使用此一作品的完整影像。
因此我們在討論視覺藝術作品的合理或不合理利用時,優先
考量重點應該為其使用目的是否為商業性質,還是教育目的?
不同商業模式的影響
對一件視覺藝術作品要給予多大強度的著作權保護,與作品
的媒材性質與商業發行模式有密切關聯。
藝術作品的兩端商業模式為:
 金凱得模式:銷售衍生自原作的複製品。
 視原作為獨一無二的珍貴物件。
兩者中間,還有各式各樣的視覺藝術作品商業模式,要判斷
某個案例是否為合理使用,當然也就有不同的考量。例如複
製品之媒材與原作不同,遇到是否為合理使用之判定時,法
院判決可能如何?
什麼情況未經授權的複製品可能被法庭視為「合理使用」,
難以一概而論,必須仔細考察個案狀況才能判斷。
什麼是複製品?卡普蘭法官的判例提到:「幻燈片與藝術原
作之間的關係,有如影印本與原稿之間的關係。」
作者的修正如下:「幻燈片與藝術原作之間的關係,有如迴
文翻譯與原文之間的關係。」可見複製品能體現原作意涵。
當《蒙娜麗莎的微笑》可以完
全複製時
科技對藝術和法律可能產生的巨大影響
如果複製與奈米科技可以將原始物件全盤複製(精確到分子甚至原
子層次),原作品和複製品同時存在時,會產生什麼樣的法律問題?
然而,原始物件的光環主要源於歷史價值,而非視覺或物理特徵。
著作權終極目的是為了公益,因此對著作權的保護通常有一定期
限,超過期限原來接受保護的作品就自動納入公共領域範疇,免
費提供社會大眾使用。而著作權法有兩個概念值得一提,分別是
合理使用與第一次銷售原則。合理使用的定義則為:為了評論、
報導、教學、學術、研究等目的,欲使用被著作權保護的作品,
均可視為合理使用,無須徵求著作權所有人的同意。第一次銷售
原則,購買被著作權保護的作品之後,除拷貝之外,無須徵求著
作權人同意得自由處置這件作品。
新環境、新科技和新法規
在時代的變遷下,科技發展出數位環境,「加密」電子技術嚴密
保護數位檔案,防止未經事先同意的使用。而美國1998年通過
《千禧年數位著作權法案》。這對內容提供者之影響擁有前所未
有的便利和好處,能避開公共領域、合理使用和第一次銷售原則。
然而反之,對使用者之影響則是被剝奪了該權利。
納粹掠奪文物都到哪裡去了?
歷史背景
目前有些存在美國的文物或藝術品是在納粹時期掠奪而來的,當
時掠奪者喜歡美其名為「充公」。納粹在歐洲的掠奪行為並非出
自單一系統的作業方式,而是由許多不同單位合作或競爭進行。
其中最大單位為《羅森堡特別行動小組》,簡稱ERR。
 藝術品如何流入美國:ERR充公藝術品當中,有些並不符合當
時納粹黨的文化政策,被視為「政治不正確」。納粹透過外
交郵包走私並進入國際拍賣市場,許多進入美國的藝術品,
就是透過這個途徑取得。另外,二次大戰後,戰爭即將結束、
社會秩序瓦解,藝術品被民間或軍人掠奪。
歸還與補償
1990年代中葉,美國政府開始想到要設法對納粹德國時期私人財
產損失進行調查和補償。為何直到現在才處理?根據美國國務院
發言人說法,歸咎於冷戰。
不管如何,如何歸還納粹時期被掠奪文物現已成當務之急,美國
境內典藏文物機構須面對以下問題:一、是否曾購藏納粹時期掠
奪自猶太人或其他受害者的文物?二、法律上如何合理解決這些
機構或個人文物原始擁有人或繼承人之權益問題?
與失竊藝術品相關的美國法律
處理失竊藝術品的法律訴訟之所以複雜,主要是因為這些藝術品的原始擁
有者幾乎沒有同時出現在法庭的機會。偷竊者離開現場很久,失竊藝術品
屢經轉手,已進入正常商業交易多時後方才提出,擁有者常是在無從知道
是贓物情形下取得這些藝術品,因而淪為被告。
兩者同為受害者,美國政府已逐漸發展出一套法系,希望能在「正義」與
「公平」中尋求平衡點。
「追訴時效法規」
紐約法院提到:「所謂追訴時效法規,其實就是有關信託的法規。我們採
用這個法規來駁回原告看來合理的訴求,或許因此造成冤屈,這是為了避
免進行已過時效訴訟的特殊考量。」
對美國法律架構的審查
美國法律架構存在障礙以致無法保護受害者,如下。
 訴訟費用高昂:為了證實其氣數品原始擁有權,即後來是什麼狀況下
喪失其所有權,時常必須進行耗費高昂的調查研究。
 法律追訴期限過短:歸還納粹文物案例法律追溯期通常很長,形成追
討文物的障礙。
 找不到受害人或繼承人:如果家族成員均被納粹消滅,不會有繼承人
留下來進行訴訟。
總結
目前法律制度能做到的極其有限,距離公平正
義還是非常遙遠。1998年丹尼爾教授對此提出
看法:他認為納粹掠奪猶太人藝術品案件牽涉
到的,不僅是受害者個人財產權而是更深層的
「大眾對邪惡的抵制」。
林恩‧尼古拉斯則曾針對納粹掠奪猶太人藝術品
案件引起的爭論發表看法:「在一系列畫作和
檔案清單背後晃動的是喪失家庭、生命和城市
的猶太人幽靈,是被摧毀而無法取代的記憶和
傳統,是愛國的熱情和戰爭的痛苦。」
納粹掠奪猶太人藝術品的行為,現行法律能補償的
有限,但作者引用猶太聖人拉比塔逢的話:「時日
苦短,工作苦多,要完成所有工作勢不可能,但我
們也不能因此就享有什麼都不做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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