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柏文：資本與媒體

1. 資本 X 媒體
曾柏文
Initium Media 端傳媒評論總監
東海大學通識中心兼任助理教授
慕哲人社

3. 明報軌跡
1959，查良鏞（筆名金庸）和沈寶新創立
1993，查良鏞把控制權移交給于品海
1995，轉售給馬來西亞華商拿督張曉卿
2008，明報企業、星洲媒體集團、南洋報業控股合組世界華人媒體集團
2014/1，撤換劉進圖，空降鍾天祥（原馬來西亞《南洋商報》總編輯）。
2014/2 ，劉進圖稍後被刺重傷。
2014/7，呂家明把頭條「爭普選大遊行，人數 10年新高」改為「數百預演佔中，警員抬人清場」
2015，鍾天祥用馬雲報導，撤下「加國密件記錄學生目擊六四開槍」頭條，引起員工擱筆抗議
2016，鍾天祥以財務為由，撤職執行總編姜國元（筆名安裕），引起員工「不明不白」抗議

4. 2014.1 撤換總編輯爭議

6. 2015 撤換頭版爭議

7. 鍾天祥指香港報業進入寒冬，很多報紙面對極大挑戰，《明報》亦走上同一道路。他指公司需節
流，目標8%，而解僱姜國元是其中一個配套。... 有員工問：「你係姜生上司，點解唔係你走係姜
生走？」鍾天祥回答：「如你是老闆，我聽你的，可惜你不是。」
── 《明報》四月20日報導
香港回歸初期，由1997至2003年，北京為了向台灣示範「一國兩制」，對香港的壓力不算嚴重，
但在2003年「七一大遊行」之後，北京的治港政策變了，對香港傳媒的壓力也不斷增加。卡壓、
統戰、收編、利誘、直接或轉彎入股、控股等動作，紛紛呈現在大眾眼前。這就是江澤民所說的
「誰出錢就要聽誰的話」。
── 劉銳紹，香港資深時事評論員
「誰出錢就要聽誰的話」

8. 守護姜生，不是守護他本人，也不是把他神化；而是透過守護姜生，達到守護香港新聞人風骨
的一個 statement。朱凱廸跟我說：「鍾天祥憑什麼羞辱一群讀書人？」說得好。這篇文不是要捧
姜生做英雄，他只是在這個時代做回一個「報人」應有的風範。否定安裕，就是否定香港幾代新
聞人，否定我們在安裕身上認同的價值。
── 譚蕙芸，中大新聞與傳播學院講師
我不知道《明報》當局明不明白，《明報》的公信力和對新一代的意義，有多大是有賴《星期日生
活》，有多大是有賴不時有不畏大陸當局、不畏本地權貴的新聞報導，因此，有多大有賴作為
《明報》執行總編輯的姜國元。解僱姜國元，《明報》最直接是傷害《明報》自己。
── 吳靄儀，前《明報》督印人、副總編輯
「否定香港幾代新聞人」

10. 中國時報軌跡
1950，余紀忠創辦《徵信新聞》
1968，《徵信新聞報》更名為《中國時報》
2008，旺旺集團總裁蔡衍明以個人名義入主中國時報集團。
2009，整合為「旺旺中時媒體集團」
2009，撤換總編輯夏珍
2010，黃哲斌辭職，抗議「置入性行銷」嚴重
2012/1，蔡衍明接受《華盛頓郵報》訪問刊出，關於「六四」發言引起爭議
2012/2，台大國發所/新聞所教授劉靜怡發起「拒 絕中時」活動
2012/3 ，一月為文力挺老闆的張景為，升任總編。資深主編蔡其達在臉書公告人事命令
2012/4，蔡其達（晏山農）遭到資遣
2012/7 ，旺中集團媒體報導「走路工事件」，攻擊黃國昌
2012/7，王小棣發起的「無力者結盟運動」，提出「你好大、我好怕」
2012/8，副總編輯何榮幸辭職，發表〈北風與太陽〉明志
2012/9， 反媒體壟斷大遊行

11. 中時人的離散
夏珍
吳典蓉
閻紀宇
《時報周刊》社長、《中國時報》總編輯
《中國時報》採訪主任、《時報周刊》總主筆
《中國時報》國際新聞中心主任
《風傳媒》總主筆
《風傳媒》總編輯
《風傳媒》副總編輯
何榮幸 《中國時報》副總編輯 《報導者》創辦人
曾任《天下雜誌》總主筆
獨立評論＠天下執行主編
黃哲斌 《中國時報》主任記者 《懶人時報》發行人
蔡其達 《中國時報》論壇主編 《想想論壇》副主編
郭崇倫 《中國時報》執行副總編輯 《聯合報》副總編輯
udn TV 全球瞭望主持人

12. 思考資本的向度
I 資本的權力
II 境外資本
III 資本代表了誰？
IV 資本的多元形式
V 資金流的匱乏

13. I 資本的權力
資本沒有意志
資本持有者的意志：透過制度權力影響媒體
資本的邏輯 效率、佔有、資本的最大化
非資本邏輯 政治影響力、趣味、時代使命
企業作為制度解：股權結構
其他組織型態/權力安排？合作社、公法人

14. II 境外資本
境外資本 的兩種想像
規模與國際專業 vs 自主性的侵蝕
如果 Rupert Murdoch / 馬雲併購台媒？
敵意資本 的疑慮
旺旺/ 世華的「親中色彩」
端傳媒的「紅色資本」疑雲

15. III 資本代表了誰
國家
市場
.
社會
解嚴前黨政軍媒體
私人媒體集團 公共媒體集團
1988開放報禁
1990s 媒體自由化
1995 黨政軍退出三台運動
1998公視成立
2006公廣集團

16. IV 資本的多元型態
資本的定義？
經濟資本
符號資本 品牌認可
社會資本 社會網絡

17. V 資金流的匱乏
電視 頻道過度競爭、系統商區域壟斷
紙媒 網路侵蝕訂閱經濟、廣告收益
網媒 內容端的營利模式？

18. 社群年代
I 社群媒體崛起
II 開源主義
III 知識權力重構
IV 群媒體湧現
V 演算法霸權

19. I 社群媒體崛起
傳統媒體→入口網站→ 社群媒體、搜索網站
人際弱連結
行動者串連成本減低 → 邊緣小眾的能見度
消息階序的扁平化
內容編序權力：編輯台 → 演算法與社群
注意力分配效率
媒體視野的「部落化」
鑲嵌於個人社會網絡、網路使用記錄
大眾媒體經驗的瓦解、個人化/ 部落化

20. 自由軟體 vs 版權軟體
反資本集權
知識公共性、透明與資訊自由
社群合作、志願精神
台灣零時政府 g0v
黑客松 (hackathon)
媒體內容的開源化
志願書寫的湧現
社群貼文、評論、留言
II 開源主義：對抗資本邏輯

21. 傳統媒體 社群媒體
內容生產 編制內記者、編輯台控管 外部作者、社群共作
讀者角色 閱聽人（被動接受） 自媒體（轉貼、評論、再創作）
媒體影響力 媒體發行量、收視率 個別文章讚數、轉貼量、觸擊率
閱聽端行動協助擴散
意見領袖 專家學者、政經領袖 大隻鄉民、網路公知
權力基礎 制度/身分權力
政經資本、封閉型社會資本
說服力、感染力
文化資本、開放型社會資本
信任對象 品牌媒體 個人
III 知識權力重構

22. IV 群媒體的湧現
群媒體 仰賴社群（書寫、擴散、經濟）資源的媒體
共筆部落格
主題式網站
傳統媒體的新嘗試
眾籌支持的報導
內容生產 經濟基礎轉型
訂閱經濟→ 贊助經濟
購買內容 購買價值

27. V 演算法霸權
社群資本（追蹤者、話語權威）：分散
界定社群資本運作的權力：集中
Tukekci
演算法審查（algorithmic censorship 2014）
Twitter #Ferguson 槍擊案 vs. Facebook 冰桶挑戰
演算法傷害（algorithmic harm 2015）
欠缺透明、資訊不對稱、隱藏的影響力
→ computational agency

28. 「演算法形塑人性」
「.... 權威並非來自新聞專業，而是能見度，信任感主要來自於大量的點閱率與轉推
數。消息提供者的個人專業、以及消息本身的重要性，往往必須先透過通路商的演
算法來篩選分類，才能決定其能見度。
演算法的模型，是透過分析大數據所歸納的結果；換言之，對我們而言，第五權的信
任規則本質上並不根植於富有理路、可以理解的社會土壤上；反之，第五權中的資
訊權威新貴，或者說，社群網路中的諸多「大神」們，更類似漂浮於無法預測的巨量
資訊之海上的冰山，是從集體慾望、集體潛意識中幸運地符合演算條件，而被自動
推擠出海面的一角。
…. 它是一種並非純粹人文的力量，包含很大一部分看似偶然的非人法則；第五權
的發展或許會成為「工具反過來塑造我們」之最顯著的歷史案例。」
黃哲翰 德國，媒體的自溺 II：自戀「第五權」，失控的正向思考 轉角國際